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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后,与自己隔空对话 ——“不死鸟”张娜

“我身后的这张照片展示的是中国女排在雅典奥运会上夺得冠军,站上最高领奖台的瞬间。那场比赛中国以3:2战胜俄罗斯,实现惊天大逆转……”

“张娜你再多聊几句雅典奥运会,你可也是那场比赛的主人公啊!”

“雅典奥运会,张娜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张娜你别动,我来给你和这张照片拍个合影。”

在那张大合影中,女排姑娘们排成一排,为国争光是她们不变的信念,而手中的国旗则是姑娘们永远的后盾。“我找到啦,最右边这个人是不是您呀?”一个小姑娘踮起脚尖,指着照片发问。张娜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做出了肯定的表情。在大合影里的最右边,球员张娜头戴橄榄枝笑靥如花,在大合影外讲解员张娜看着曾经的自己沉默了片刻,这是一位排球人在16年后,与自己的隔空对话。

球员张娜

虽然张娜身高1.80米,但她灵活的跑位让其具备较大的防守面积,一传到位率高达90%。此外张娜技术全面,非常擅长高难度救险,被球迷们赋予了“不死鸟”的称号。在雅典奥运会上贡献了无数次鱼跃救球,在该届赛事中被评为最佳一传。

雅典奥运会结束后,新的奥运周期随即而来——2008年北京奥运会。在自己的国家登上奥运舞台,是每一位职业运动员毕生的追求。北京奥运的脚步一天天来临,命运却在此时和张娜开起了玩笑。

2007年4月的一堂训练课上,张娜突感颈部以及左肩疼痛,但少言病痛的她仍坚持完成上午的训练课程。下午病痛加剧让张娜左臂处于半麻状态,实在无法完成训练,便在教练的带领下来到医院,医生立即给张娜戴上脖套。“到了医院后大夫就和我说你不能走了,你得留在医院,也不能继续训练了,我当时心想,‘完了’!”

当时距离北京奥运会开幕只有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为了能登上奥运赛场,张娜选择保守治疗。时间又过去了半年之久,病床上的张娜心急如焚,但治疗效果却不尽如人意。根据病情诊断,张娜当时在颈椎间盘第四、五节的位置有肩盘突出压迫神经,情况十分紧迫,做手术也有造成高位截瘫后果的风险。

2007年10月,张娜接受了人工颈间盘置换手术,“其实我当时想的很简单,就是想陪伴着我的队友一起走到北京奥运的赛场。”历经一番苦痛挣扎后,张娜在2008年2月1日回归国家队,此时张娜已经离队治疗10个月,而距离北京奥运会开幕也只有半年时间。

在此次展览中的一个板块也讲述了张娜当时受伤直至伤愈归队的故事,在一张老照片中,张娜穿着病号服,颈部贴着纱布,手中却有一个排球在做垫球动作。“那张照片是我做完手术第三天,但是我已经半年多没有接受过训练了,就在手术后找了个排球自己进行一些简单的训练动作。”

“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是的!实现了!我不仅和我的队友们一起来到了北京奥运会的赛场,我也在比赛中登场比赛。中国女排在那届赛事拿到了铜牌,我也收获了最佳防守奖。”

讲解员张娜

“其实在这次讲解和很多采访中,我不太希望讲述自己。中国女排是一个整体,在我们这个展厅中包含了大量的故事,从五连冠时期女排前辈们到2003年世界杯以及雅典奥运会的再度崛起直至如今,这其中有的故事广为人知,有的是首次向外界透露。”

张娜在此次展览中担任义务讲解员的工作,不仅要负责好自己的讲解部分,还需要指导现场其余讲解员。在完成上午的讲解工作后,张娜的嗓音早已沙哑。

“张荣芳教练虽然有孕在身,但作为中国女排的主教练,她依旧披挂上阵带领球队获得1986年世锦赛冠军;2004年雅典奥运会时,姐姐(赖亚文)作为助理教练和我们一起来到雅典,当最后夺冠了所有人都冲向场内时,姐姐站在场边哭,我们跑过去拥抱她,她才告诉我们她已经怀孕了,等孩子出生后,姐姐给孩子起的小名叫典典;我的队友赵蕊蕊在雅典奥运前夕小腿骨折,球队缺失她的高点防守,将给我们后排球员骤增防守压力,她也是经历了痛苦的恢复周期后和我们一起来到雅典,如今赵蕊蕊的小腿骨里还有一块钢板……”

在讲解雅典奥运会被众人围观、合影时,张娜有些腼腆,在回忆自己颈部伤情时,张娜略显犹豫。但在谈论起前辈、教练以及队友时,张娜则侃侃而谈,情至深处,眼眶湿润。在讲解工作中,张娜情绪激昂,声音洪亮,她渴望让现场观展的人能够体会到自己的所知、所见、所感。而现场不断响起的掌声以及签售会排起的长队,早已证明了张娜一天义务讲解员的成功。

排球人张娜

在2008年功成身退后,张娜投身教育事业,并于2019年来到中国排球学院(中国排球协会和天津体育学院合作共建中国排球协会排球学院)担任副院长。而中国排球学院也是《国家荣耀——中国女排精神展》的承办方之一。

张娜在此次展览的主题设计、场景布置以及展品收集方面做出巨大的贡献,在场馆内也可以看到诸多张娜自己的个人用品、奖牌等。展厅“祖国至上”部分有一板块主要介绍中国女排五连冠时期的小故事,而当站在1981年首次夺冠的介绍展牌前时,就会听到场馆上空响起的宋世雄当时比赛的现场解说,瞬间将人的感受带回到30年前,堪称沉浸式体验。“有创意吗,这是我的设计呀。”张娜有些小自豪,又有些小得意地说。

头顶播放录音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细节,实际上展区内每一件展品、每一张照片、每一段配文,张娜都一一过目。张娜和其他工作人员甚至在开展前很多日子都在展馆里熬大夜,挑灯夜战。而张娜的工作态度以及个人魅力也让她收获一众粉丝,“我现在特别崇拜我们张娜院长,经过这些天布展的接触,我发现张娜院院长真的是非常好的人,她的组织能力、对待工作的认真程度都值得我们学习,而且对待我们学生也非常细致,很有耐心。在此次志愿者工作告一段落后,我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张娜院长曾经比赛的视频都看一遍。”志愿者徐小涵说。

40年日新月新,中国女排的面孔变了,而女排精神历久弥新,代代相传。女排精神是奋斗的精神,它融入在五星红旗中,融入在中国女排的血液中。张娜在讲解的过程中,不断向观展者传递着中国女排的精神核心,而她自己也正是中国女排精神最好的缩影。(津云新闻记者张爱迎 摄影刘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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