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新冠肺炎的患者至少要隔离一个半月,病房空间也就十一二平方米,五步走过去五步走过来,转一圈十步,很多人出现各种心理问题,我必须帮他们缓解压力。”天津市安定医院心境障碍科主任张勇在电话里对津云记者说。到2月25日,作为天津市支援湖北恩施医疗队的专家级心理医生,张勇已经在恩施开展工作两周了。
张勇和同事们抵达湖北恩施州
两周时间里,他推动建立恩施“8269303”公益心理热线,组建培训了20多人的热线队伍;一线医疗救护人员得到了心理减压、改善睡眠等支持和帮助;当地群众因疫情产生的恐慌、紧张、担心等焦虑情绪和身心问题也普遍得到了缓解。张勇说:“看不见的心理创伤,就需要我们心理医生想办法去抚慰。”
为恩施披上一件“心灵防护衣”
“在疫情期间,当地群众不仅要戴好口罩,也需要穿好‘心灵防护衣’。”抵达湖北恩施之后,张勇发现当地很多患者包括普通市民都需要进一步加强心理干预。疫情当前,刻不容缓,他很快就向上级提交了在恩施开展心理危机干预工作的方案。疫情防控指挥部雷厉风行,他的建议当天就被批准通过,恩施州属“8269303”公益心理热线高效地被建立起来。
有了心理热线,就需要组建队伍,张勇整合恩施、天津两地专家及相关工作人员近30人,轮流培训,轮流值班接听。在恩施州优抚医院——当地唯一一家精神专科医院,张勇为热线队伍成员开办了心理危机干预培训,比如心理评估、危机干预等,这条热线覆盖恩施全州一线医护人员和普通民众,提供公益的心理救援行动。
随着公益热线的推广,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有这个途径可以求助、解决心理问题,打进电话的人越来越多。张勇介绍:“开始人们问的最多的是两类问题:第一,居家隔离出不来,生活方式改变了,焦虑情绪怎么缓解?第二,睡眠问题也很普遍,晚上睡不着,怎么办?我们通过音频、热线和公众号文章推送,教大家怎么来放松,怎么缓解情绪,怎么来改善睡眠。”
张勇和专家组组织技能培训,将心理干预方法传递给更多人
同时,恩施各县市也建起一些心理培训小队,张勇和专家组把心理干预方法推给他们,小队再往下推,推到社区自己的微信群,层层辐射,覆盖面很广,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心理问题解决办法。这样一来,打进热线咨询的负面情绪少了,现在问得最多的是:洗手洗几次?这也体现出社会心理疏导已经奏效。
为患者开出一副“心理安慰剂”
恩施州中心医院、湖北民族大学附属民大医院是全恩施州最大的两家三甲医院,也是新冠肺炎的定点医院,收治的新冠肺炎重症和危重症患者比较多。在恩施,张勇的另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到这两家医院参与重症患者的联合会诊。
会诊尽管在医院半污染区,也必须要做好防护,抵御传染风险。每次会诊,张勇都要戴好防护帽和手套,医用外科口罩外面再戴一个N95口罩,穿简单防护服,通过视频电话和Ipad和患者进行交流。
刚到恩施的第2天,张勇就为一位被感染的26岁男青年会诊。患者在病房里坐不住,特别焦虑,呼吸急促,咳嗽,体温39度多,整夜睡不着觉,吃不进去东西,恶心呕吐,血氧饱和度80%多,心理紧张明显加重了躯体的不适反应。
张勇通过视频电话指导他做现场放松训练,15分钟以后患者症状开始缓解,又教他如何通过呼吸放松达到肌肉放松,嘱咐患者每天练两到三遍。第5天时,患者心理焦虑明显好转,病情也随之好转,体温下降,不再咳嗽胸闷,血氧饱和度也上来了。患者安心了,睡眠也得以改善。他主动找到张勇说:“感觉自己心里真的舒服多了。”
对于这种长时间隔离的人群,张勇建议,还有很多办法减压,比如说学习一门技巧,与家人视频电话交流,或进行一些家居运动,如在跑步机上锻炼,练练八段锦或太极,放松打坐,做俯卧撑等,或读一本书、追剧,这些都能分散注意力。“我也建议给他们音乐治疗,在医院放背景音乐,每天早晚给他们推送,医生也听患者也听,觉得很放松,音乐也是一种心理抚慰。”
为两地搭起一座“天使连心桥”
“由于恩施各县市的重症和危重症患者都要转到两所定点医院,负责重症的天津医生这两天工作量明显增加,吃饭都不能按时回来。”张勇说,当地医护人员也是同样忙碌,因为封闭管理,他们下了班也不能回家,住在医院隔离区里,跟家里的联系就是打电话看视频。
张勇与其他心理医生合影
张勇介绍,一线医护人员的心理问题,首先是身体上的疲劳感,一线医护人员有时连续工作十三四个小时,穿着防护服进去,那种体力透支、疼痛感,身体反应特别明显,有一半人特别疲劳时还睡不着觉,半夜突然就惊醒,睡眠不好,白天头晕,精力不集中;另一方面是担心焦虑,很多是担心孩子,有的医生孩子今年要高考了,会担心上网课学习怎么样?每天回到宿舍都是给孩子打电话,督促学习,有时在视频里跟孩子着急;还有的医护人员担心感染,心里紧张,总是嘀咕“我感染了怎么办”,之前甚至有医生之间互相托付,我要是感染发病,气管切开说不了话,你帮我处理什么什么事,那时心情是很压抑很悲怆的。
在疫情危急下,身体的反应、情绪的担心和焦虑、烦躁很常见。休息时,张勇教一线医生们呼吸放松,改善睡眠,早晚切入一些背景音乐,早晨推《蓝色多瑙河》,朝气蓬勃的感觉,晚上听马斯涅的《沉思》,让人容易放松下来,效果不错。现在,随着患者的病情开始普遍好转,特别是天津医疗队的大量支援,一线的压力小多了,工作5小时就可以放松休息,情绪也随之好转。
谈及对恩施的印象,张勇表示,恩施是土家族自治州,这里的人民淳朴和善,当知道对方来自天津,就会说“你帮我们来了”,“你是我们的恩人啊”,很多人都会主动帮助、善待天津医生,民警、小区保安、快递小哥、售货员,只要一听是天津来的,那种兄弟情谊、感恩感怀的温暖感受,几乎每一名天津医生都有体会。天津、恩施两地,因为“天使”,一座“连心桥”搭建起来,让彼此靠得更近。
在埋头拟定“心理援助工作方案”的那几天,张勇的爱人知道他忙,不曾打扰,只是用小提琴演奏一曲发送给他。现在张勇每隔一天都会和家里视频通话,“跟爱人聊聊天,回忆那些曾经暖心的情景,其实也是缓解焦虑的好办法,说说开心的事,讲讲恩施这里的趣闻,家人不担心,我也就放心了。”
由天津市委宣传部、海河传媒中心主办,津云新媒体承办的“天津战‘疫’中的感动”主题宣传作品征集活动已于2月14日正式启动。活动发起仅10余天,就已征集到近千件主题作品。目前,“天津战‘疫’中的感动”主题宣传作品征集活动正在进行中,在投稿作品中,有深处湖北一线的医务工作者,也有坚守天津防疫一线的城市英雄,他们用实际行动讲述着一段段感人的故事,描摹着新时代最可爱的人的画像。征集活动将到疫情结束截止。(津云新闻记者王玮)